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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这几年因应工作需要时常游走中西各地,主因不外是参加会议和拜访中外学人,期间在不同场合总被问及三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这些提问也叫我顿足三思,抚心自问。

1. 「汉语基督教研究运动」是否只是一个口号,它有实质的建设和成效吗?

  • 今期何光沪教授撰写的精炼短文为我们道出国内学界对基督教研究的出版成果,「研究所」有幸早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与国内学者在不同岗位上同步努力,默默耕耘。今天「研究所」已完成迻译或原创近百部基督教经典及研究典籍,以「研究所」命名的丛刊系列共出版十三部,这些都是中国大陆及海外华人学者的共同研究心血,首部丛刊《文化基督徒》更曾引起中港台以至海外学界的热烈讨论。
  • 今天中国学界对于中国文化现代化转型问题,虽有不同进路,但当代中国需要文化转型却是一个不争事实(参阅今期赵林教授专文),我们与一众中国基督教研究学人的迻译和原创研究旨为中国现代化转型提供一个「新思想资源」以供中国学人参考。
  • 另一方面,我们又乐见中港台三地大学纷纷加强宗教专业的设立,基督教研究专业在这大潮下蓬勃发展,这几年年青基督教学人陆续出现,如何让他们有足够的研究资源和学术空间,这都是一众相关机构共同关心的工作方向。就此「研究所」自一九九四年起就以不同形式的奖学金和「访问学人」等事工推行有关工作,近几年中港台两岸三地各大学的基督教学术会议之增长,其中中国基督教研究学人与海外华人神学工作者已至国际神学工作者的交往和合作,是令人惊讶的。
  • 上述种种客观现象,使我确信:汉语基督教研究运动不是口号!

2. 既然中国基督教研究学人的能力已大大提高(中国学人阅读外文能力是令人佩服),迻译基督教经典意义何在?毕竟迻译经典耗费人力和物力代价不菲。

  • 这个问题焦点似乎是把翻译的目的只为阅读和传播。但从中国学术发展史角度来看,我们知道翻译的最大目的在于引进新学以补充和发展中国学术体系。众所周知,自十九世纪以降大量的西学迻译,使中国学术体系走出封闭困局,为中国现代化的转型奠下重要基石。
  • 因此迻译基督教经典不是单为阅读或传播,更重要是读者在阅读外文经典后如何用汉语的生存经验和文化资源来阐析这些外来概念,为此翻译不单是一场冒险历程,更是一次创造行动。因这个信念,我们一直努力不懈地坚持:我们要以汉语来阅读基督教神学,思考神学和阐析神学,当我们以自己思想和言语来言说基督教神学时,基督教神学自然进入我们的生存经验和文化传统之中,汉语神学油然而生。诚然,这不是一个旷古绝今的发明,相反地,这只是一个「同理心」的发现,但这却是一场百年大业的起步。

 3. 汉语基督教研究的议题是什么?谁是议题的制定者?

  • 汉语基督教研究的理念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中国人文学界的学者主动提出,就此他们是议题的始作者是自然不过的事,作为中国人文学者,他们的起始点是如何借赖基督教研究的思想资源来丰富自身学科专业,因此汉语基督教研究议题因不同学科参与而产生多元化的人文神学景观,同时使用学术规範的研究方法和学术言语是基本要求。尤有进者,在发展过程中,中国学人自然生发开拓一个崭新的学术体系:汉语基督教研究,这新的学术体系将与儒、道、佛、马克思主义和现代化思潮等现存学术体系并驾齐驱,公平竞争,逐而成为中国现代化学术体系的组成部分。
  • 「研究所」作为中国基督教研究学者的合作夥伴,我们确认以「仆人」身分参与和推动汉语基督教研究运动的发展,在此我们强调「仆人」身分源自反思基督教入华之史鑑,基督教自唐以降多次入华,每次都受到中国文化继承者的强烈抵制,究其原因不外就是基督教宣教者常以表面谦和但内独断的姿态,向中国学人宣告其所属教派或传教团的「片段式」的福音,难怪乎中国学人闻言后群起而攻之。这局面在上世纪八十年起有所扭转,一小撮中国学人提出,西方文化背后的精神资源正是中国学人轻视和什具争议的洋教:基督教。他们逐指出若中国学人要真箇了解西方文化,基督教是必经之途什或是研究的核心,从基督教入华一千四百年以来,这是首次中国学人主动对基督教研究抱持正面和客观的态度。
  • 为此我们当以史为鑑,以真挚的谦和与中国学人合作推动汉语基督教研究,我们承责为中国学人提供历代基督教思想资源,其中当包括犹太基督教、天主教、东正教及基督新教的思想资源,致力与一众相关机构共同协力培训基督教研究人材,促进中国基督教研究学者与海外学术界及教会神学界对话和接轨,我们相信每一次坦诚和认真的对谈将挑战和丰富每一个对谈者的研究议题,际此当我们强调议题的制定者是中国学人之同时,我们又期许借坦诚的多边